二条院空蝉

【王高黄】キミガタメ • 上

Warning：老王阿黄并非EX（没正式确立过关系）。小高年龄身高设定16岁时173cm,现在时间点19岁185cm(为了工作需要），外貌细节私设。对小高的称呼「英杰」或「小高」（我个人原因极度厌恶「小杰」这个称呼尽管原文用得多）。有部分原文引用，部分解释在篇末。

section 1：

他刚推开工作室的门还没来得及抬起头，就听见一声口哨。

这让他有些慌乱，此前无论是同事也好合作方也好，都不曾遇到过这样轻浮随便之人，而他也深知自个儿内向不善言辞，苦于应付这类人，只可惜这次被提前叮嘱「机会难得至关重要」的合作怕是要颇有些波折了。他有些羞怯地抬起眼，他的经纪人——也是从他少时便一手发掘培养他的恩师王杰希——双手抱肘曲着右腿靠墙立着，似乎之前正侧过头和他身边的青年闲聊着。而那个青年，向他吹口哨的那人，正没个正形地蹲在椅子上，双手交握，歪着头咧着嘴冲他笑着。

他看上去真是非常年轻活泼：黑色KENZO虎头卫衣搭橘色九分裤加一双黑色yeezy boost350*, 棕色短发有着精心打理过的恰到好处的凌乱随性，英挺的眉眼，标志性的两颗小虎牙与耳上四颗黑水晶耳钉。

“黄，黄少？”他这才认出这人正是蓝雨公司最富盛名的天才摄影师黄少天。都怪国内杂志专访选的照片，不是侧颜就是背影，还都是黑白，让自己以为他定是个冷酷高傲之人呢！

“喂喂喂这就是你家的大宝贝？王大眼你故意的吧故意的吧肯定故意的！明知道我不喜欢拍这种——难得回国一趟我为了这个还推了唐昊孙翔那边的！”大概是没有听见自己小声的招呼，他偏过头抬了抬下巴，表情夸张地和王老师——是的，比起「王哥」「王总」或是其他称呼，他反而更习惯于这个在学校时的称呼，尽管他不过只开过几次讲座而已——抱怨着。

果然自己的风格气质还是不受大家欢迎吧⋯⋯难为老师这么多年的苦心栽培。

“物以类聚。你喜欢那种类型我毫不意外。”撇了一眼咋咋呼呼的青年，王老师挑了挑眉。

“靠！你是想说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吗！”青年瞪圆了眼鼓起脸颊几乎要跳起来。

“我可没这么说。真要说的话也该是心里藏着野兽的更能感受到其他野兽的美吧。”看着青年脸色缓了缓，王老师反而移开目光笑了笑，“不过你，嗯，外表看上去还是头小的——也还好你不靠这个吃饭。”

“王杰希！”青年从板凳上跳下来，几乎玩闹般要揪老师的领子。

“老师！”他急急忙忙合上门赶上前。

“抱歉英杰。”似乎察觉自己被青年带离了话题冷落了今日的主角，老师咳了咳，又回到了平日严肃正经姿态，“这位是摄影师黄少天。”

“嗨嗨嗨你就是高英杰！你喊我「黄少」就好啦小卢也这么喊你认识小卢吧老王肯定跟你说过！你看上去比小卢大不了多少嘛！”青年倒是直接凑到了自己跟前，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紧紧盯着自己——真有种被猛兽剥干净了一寸寸审视的错觉。

“嗯？吓到你了吗？抱歉抱歉职业习惯不过我总得好好观察观察这次创作的对象是吧？”他微微眯起眼，收敛了直白的视线，“啧啧啧，和老王你当时拍得时候比变了挺多。”

“嗯。”小心地往后挪了一些，与他接触过近总觉得自己内心有些无处遁形。不愧是天才摄影师，蓝雨的招牌。当他支起相机，透过镜头，他能看见的该是自己都不曾发觉了解的「自己」吧*。

“英杰，你先去小别那边准备一下。”大概是察觉了青年「有话要说」的眼神，老师走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肩

“嗯。老师，黄少下午见。”


section 2：

“这次你怎么不自己弄？别跟我说什么不擅长不专业外人能被糊弄过去我可不会。”见着有些拘谨的小辈合上了门，黄少天直接站在了王杰希正对面，抱起肘，目光自下而上咄咄逼人，“三年前他刚出道拍完电影就发的那套硬照《The Bonfire of the Vanities》*,你敢说不是你弄的？还「烈火焰尽」，这么中二的化名我们组长都想不出来好吗？”

是吗？明明喻文州那家伙偷偷混论坛操纵舆论导向的化名「索克萨尔」更中二吧？况且你自己当年⋯⋯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自己一丝分神都能让对方眼神更凌厉。

“是。”

“那你怎么不自己弄！！！你知道你个人风格多特别吗？在学校里你拍的那些我就一眼能认出来——当然和老叶的还不一样，他的是各方面均衡的优秀，没什么死角的，你的⋯⋯好吧你的就是和别人的不一样。你直接进公司当经纪人的时候我一直以为是我们组长又在糊我！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都、都⋯⋯”他越说越激动，几乎凑到了他眼皮子底下——也可以说，凑到了他怀里。

“我现在身份不方便站幕后了。这次还有品牌方面要求的发布会和酒会，你得去，我也得去，关系到英杰之后的发展人脉。”他现在一伸手就可以揽住他，揽住看上去比自己还遗憾还不舍的他。但往事不可追，心照不宣较着劲儿互相关注的日子已过去太久，两颗心之间那层薄纱也已沾满尘埃，不再是一捅即破牵起手就能走完余生的年纪了。

况且各自肩上也都担着不单是自己，更是他人的未来与希望。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拍了拍他的肩：“你这次回国帮忙⋯⋯”

“别跟我提什么「谢」啊！我们什么关系啊！是不是？没二话的！”他眨了眨眼，笑了笑，好像不曾发觉暗涌情愫，好像依旧神采飞扬，少年模样。

“是是是，跑去给叶修打杂还给人抓着街拍了也没二话。”他也难得轻松地笑了笑，忍不住戏谑对方一把。

“靠靠靠！又是文州说的？？？不带这样卖队友的啊文州！同期爱呢同组爱呢？！”他嘟嘟囔囔一边哀嚎一边抓着手机啪嗒啪嗒打着字。

还能得他赤诚相待，作为朋友，也该知足。


section 3：

“怎么样，英杰？”看着他一路小跑进化妆间，靠在桌子上的青年摘下了耳机。

“嗯，黄少人很好。”虽然一开始冲我吹口哨还说我不是他「喜欢拍的类型」。想到这里就觉得笑起来有点勉强了。

“真是他！像杂志上那样冷冰冰的吗？他社交网络上从来不发自拍啊虽然那些照片真棒！他还给咱们老师拍过呢！彩照！彩照啊！他其他作品可都是黑白⋯⋯咳⋯⋯”青年极为感兴趣的样子，察觉到自己的激动时倒还有几分别扭的害羞，低下头摆弄着手机，“老师有说什么吗？”

“他一点也不冷。”看着近乎同期进入公司的好友一副见男神的兴奋劲儿，他又有些开心，还是实话实说了，“话很多⋯⋯嗯，善谈。和老师关系很好的样子。眼神，很毒——嗯，就是能看穿人的那种！”

“那必须的，真正伟大的摄影师就得这样！”青年还沉浸在对作品风格冷冽独特的天才摄影师的崇拜之情中，完全没有预料到之后见了真人时那种想用胶布贴起对方嘴来场真人快打的抓狂心情。

“坐过来吧，小高。化妆师一会儿就到了。”收了个信息，青年又带起耳机窝进一旁的椅子中，“老师说黄少已经和化妆师说过了，等你收拾好他亲自和你聊聊主题。”

“嗯，好。小别你要去吃午饭吗？”摘下复古黑框镜，脱下外套叠好搭在手臂上，他坐在化妆镜前，倒像是个规规矩矩正襟危坐的优等生。

“我吃过了，这儿还有个苹果。薄情他们下去买咖啡了，给你带了一杯。”青年抛过来个苹果，继续横着手机打着游戏。

“谢了。”重新正过脸，望着镜中的自己。

和主流媒体所追捧的新生代唐昊孙翔一类不同，他也年轻，甚至要更小一些，但却不是那种朝气蓬勃荷尔蒙四射的小狼狗一般的青年：天生微卷的棕发，常常蹙起的平直的眉毛，眼角略有些下垂的小鹿眼，挺直但秀气的鼻梁，还有颧骨上浅浅淡淡零星的小雀斑。

他自己其实也略有些自卑。银幕首作里饰演的恰好就是个优柔寡断任人摆布的傀儡王子，自己几乎就是本色出演。尽管之后也接过一些文艺片并且评价不错，但「傀儡王子」的影子却还是没有完全摆脱。而三年前老师亲自给自己拍的那套，自己也是懵懵懂懂摸索着领悟着老师想表达的意思，再努力由自己表现出。也亏得那次主题不过是为MOSCHINO拍宣传片，自己较为平庸的表现反而无喧宾夺主之虞。

在被熊熊火焰灼烧却依旧华丽奢靡的世俗享乐之物面前，自己不过是个禁欲的宗 | 教象征符号——或者说，陪衬。

自己也深知公司里人才年龄断层问题的严重，老师一个人高负荷工作透支着自身。但该怎么做呢？一面趁着年轻追逐着自己的梦：表演，最好有朝一日自己也可以导演一部作品，一面希望早早投入公司管理运作分担老师的重任。即便现在日常就已经在和老师学习各方面知识了，但还远远不够啊。

并且这次，自己真的能与他合作愉快吗？


section 4：

化妆师是个看上去没什么干劲的下垂眼男青年，话很少，动作倒是很轻柔很专业。他不由自主迷迷糊糊走着神，想起那双目光锐利的眸子，想起他和老师之间的互动，想起他给老师拍过的那组照。

是了，那组照。

老师双眼大小不一，但与常人不同的是，他并不是一只眼睛上睑下垂显小，而是一只眼很正常，另一只眼却看起来很大。尽管常被邀参与电视访谈节目或是杂志主题人物，摄影师都会尽量只照老师侧颜背影或是干脆多些文字少些图片。

只有他，给老师拍过一组绝无仅有的彩照，还几乎大部分都是正脸，刊在他们蓝雨旗下的《DQ》*杂志上，主题是「独一无二，魔术师」。

他真心是个天才：绚烂迷离却不杂乱低级的色彩，光影的变换对比，扭曲变形的达利风格的背景——很久之后他才知道，其中一副作品里那一面墙上的摄影作品全出自于他老师本人。而他老师仅黑白两套纯色Dior homme西装，搭配着礼帽，置身其中：一张手握古董放大镜置于左眼——那只眼睛看上去更大了，但于整体体而言却是增添了怪诞奇幻的色彩，而这也与主题相呼应；一张立于万千坠落星辰之间，星星的阴影正落在左眼——那效果，似乎有着这么个符咒印记的眼睛理应与众不同⋯⋯

自己，还有其他同是微草公司的小伙伴们，甚至许多许多其他人，总是看见老师克制内敛的一面，却不曾发觉，或是已淡忘他深藏起的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创作力与幽默俏皮的一面。

那期老师的专访文字反倒是没那么让人记忆深刻了，中规中矩，无功无过。也似乎听说负责的文编后来出完这期就跳槽去了其他公司。

隐隐约约中他似乎感觉到了些什么，两个人之间的，难以言说的，藏于眼神藏于作品之中的。但无意识地张开眼望见镜中的自己，他又放弃了深入探究，只想起他看向自己的眼神。

这次他又想表达什么，又希望我表现出什么呢？


section 5：

“嘿！你猜这次主题是什么！”他的肩被拍了一下，化妆镜里多了一张笑嘻嘻的脸。

“小王子吗，前辈？”镜中的自己妆容清淡，只略微遮瑕加强了立体感，浅浅淡淡的雀斑都保留着，头发没用发蜡发胶只用了蓬松粉配合吹风机，看上去软绵绵像无辜的幼犬细软的毛发——一副天然纯真模样。

“bingo！是的是的！不过和那本童话到真没啥关系——说童话好像有点不妥啊成人童话？哈哈哈我跟你开玩笑的！要我给你朗诵一段吗我大学时候可是话剧社小王子哦！”随手抄起细长的化妆刷，他假装那是长剑舞了个剑花，刚摆好帅气姿势就被化妆师戳了腰眼，炸了毛吵吵嚷嚷着。

“噗。”看着他瞪着眼睛吐着舌头，自个儿忍不住笑出了声，又觉得不礼貌，慌忙坐正了身子抬起眼看着他。见他完全不在意的模样，想了想，还是鼓足勇气开了口，“前辈想表达什么吗？我，我可以试着努力表现出来。”

“哎哎哎我可没什么想表达的！你要表现什么？这又不是演戏也不是拍广告宣传片。”才被教训完他又一屁股坐上了化妆镜前的桌面，手里掂着中午小别留下的苹果。

又是那种眼神了，直勾勾的，将自己内心揪出来翻来覆去检查了好几遍的眼神。

“嗯⋯⋯抱歉前辈，我果然还是不太理解。”忍不住低下头回避那道目光，尽管灯下那双琥珀色眸子亮闪闪的也颇为吸引人，“就像上次，老师想表达的应该是一种对比的感觉吧，物质与精神的，世俗与宗 | 教的，所以我努力表现出「禁欲」⋯⋯”

“哈哈哈那是因为大眼他不会拍人物啊！他最拿手的可不是拍人，他一直看不懂人⋯⋯当然那是广告嘛也算个原因，人家MOSCHINO卖东西的又不是卖你的，对吧？”他眨眨眼，毫无形象地靠在镜子上咧嘴笑着，甚至夸张地用手抹了抹眼角，“不过我也说了，这次不是拍广告也不是演戏，你就是你，我拍的就是你。”

他收起了一脸孩子气，弯下腰凑到自己面前，一瞬不瞬望进自己眼中：“放轻松，我只拍我看到的你，你不必刻意表现出什么。给点信任呀小朋友，毕竟前辈我可是蓝雨的招牌呢！”

“那前辈眼中我是什么样的呢？”抬起头迎着他的视线。

“你刚出道我其实就知道你。”此时他却偏偏移开了目光，自顾自拧过头望着镜中的自己，“大眼当时跟我说过你。你拍的那些片子也好MV也好还有大眼给你拍的那套，我都看过。我就一直在想，让他这样尽心尽力培养的微草未来到底是什么样的呢？演的那些剪辑出来的都是虚的，不是你。”

“今天见了你我想我才大概了解些他的心情了。”他又转过头，跳下桌面，郑重地搭着自己的肩，板起面容，“英杰啊，要肩负起微草的未来！”

“哎？哎⋯⋯老师是这么说过。”他居然也知道老师曾对自己说过的话，自己之前没抓住的那个念头或许就是真的。

“我学得像吧？”他得意的似乎身后冒出了翘上天的甩来甩去的尾巴，甚至高兴的捧住了自己的脸——他一定发现自己在接触那一刹那不由自主抖了一下，脸已经又红又烫，这么轻薄的底妆并不能遮掩些什么。“我们这次主题是「小王子」没错。一路都还算顺风顺水，有人在身前挡风挡雨，本性也善良，唔，大概还有点恋父情节？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别急得哭啊我知道你是想帮他分担一些。所以呢，敏感，单纯，但有自己的想法。是吧？这就是你啊，我不过用个方法具象的呈现给大家而已。”

“明白了吗？待会儿你听我安排就好，每张具体的细节我会跟你说的。后期什么的你完全不用担心。先去换衣服？”他直起身，撑了撑腰。

神差鬼使，自己学着那化妆师模样，伸出手指戳了戳他衣摆下露出的腰眼。

“哈哈哈靠！”他像只猫一般弓起了身子，搂住了腰，偏过头泪眼汪汪跺着脚，“你这小家伙！”

现在他的一双眸子亮晶晶，没有任何攻击性。让人心痒的想用指尖触一触。



Tbc⋯⋯一发完结都是自欺欺人_(:з)∠)_大纲写了就是用来放飞的

PS 1. yeezy boost350完全是异性机油们一致推崇的⋯⋯我⋯⋯我心累【查一晚不如直接问直男
PS 2. 「我能看到比你更像你的你」出自国内摄影师陈漫。
PS 3. The Bonfire of Vanities是MOSCHINO 2016F/W主题。历史上「虚荣之火」事件。
PS 4. 是的⋯⋯杂志名就是我喜欢吃的冰淇淋_(:з)∠)_阿黄给老王拍的那套纯•我流审美⋯⋯就是想给老王刷时髦值（不是因为颜喜欢他但别人黑他颜就是不爽）

PS 5. 标题出自Suara《キミガタメ》，超级感动我的一首歌。